如果说上部停留在对疾病本身的探讨和阐释,下部便以宗教为注脚,上帝与爱人的类比成为疾病的一体两面(上帝抛弃天使和人类,爱人抛弃疾病和爱情,皆隐含末日意味),疾病的意义空间向“意义”本身扩张,宗教的先进(倡导死亡)与保守(提倡没有死亡的世界)并存,爱情的嗅觉(身体分子化)与味觉(皮肤液体化)并存. 从爱情谈及宗教(或曰反之),天使成为传播中介,千禧年后的混沌成为“重建”世界秩序的契机,而更为重要的则是对人类关系(个体/群体)的修复,当作为先知的凡人将私爱升华至博爱,选择尘世疾病和痛苦,选择成为“感受”的载体,选择成为“世界公民”,宗教学(或被戏谑地称为天使学)意义对人类来说还剩下多少——或许比“上帝已死”的论断更觉残冷,但是“疾病带走了我们很多人,. 世界只会向前发展,我们都将成为公民. ”世间千百种喜欢一定有过那样流光溢彩,千变万化的时刻吧?文四郎和阿福却始终停留在日复一日相近不相亲的阶段,再见面已是山高水远,时间于他们而言从此是莽莽飞雪的原野,都是小舟从此去,江海寄馀生的孤独. 两人连夜出逃的夜晚在摆渡的船上相对无言,自始至终按捺着感情因为各知各不可逾越的身份,身体是隔着的分开的,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搜寻着对方的身影,一回头的工夫是躲闪不及的慌张一汪一汪的是充沛而无用的深情,当下想起朱彝尊曾经为错失的恋情而作的《蛛网男孩》:“思往事,渡江干,青蛾低映越山看. 共眠一舸听秋雨,小簟轻衾各自寒. ”此情此景当如是. 除此之外,那已经淡漠式微的父子情、君臣纲、朋友义,轻描淡写地勾勒而出,深深地印刻在人心上,全都是人世间情深义重的牵绊,这样的日本武士片也的确能够应当和中国那些甚好的武侠片相媲美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