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撒谎。你的目的就是让我相信你是独立存在的,并不是我的梦魇,可你现在又自己断言你是个梦了。”
“我的好朋友,我今天采取了一种特别的方法,我以后再对你解释。慢着,我刚才说到什么地方?是的,我当时着了凉,不过不是在你这里,还在那边……”
“那边是什么地方?你说,你是不是要在我这儿待很久,不准备走开吗?”伊凡几乎绝望地喊了出来。
他不再踱步,坐在沙发上,胳膊肘支在桌子上,两手紧按着脑袋。他把湿手巾从自己头上摘下,懊恼地把它扔在一边:它显然没有什么用处。
“你的精神失常了。”绅士说,带着随随便便、漫不经意,但却十分亲切的神色,“你甚至只因为我也会着凉而生我的气,但实际上这次着凉是发生得极自然的。我当时忙着赴一个彼得堡的高级贵夫人的外交晚会,她正在笼络那些大臣。不用说,得穿晚礼服、白衬衫,戴手套等等,但我当时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,为了到你们大地上来,还必须飞过一大段广阔的空间,自然这只是一会儿的事,但要知道光线从太阳射来也要走整整的八分钟时间,你想想看,我要穿上晚礼服和敞口的背心。鬼灵是不会着凉的,但是在化了身以后,那就……一句话,我一时大意,就动了身,在辽阔的空间,在以太里,在穹苍上面的水中,非常冷,……那种冷简直不能光叫作冷了,你想想看:竟到零下一百五十摄氏度!大家知道,乡下姑娘有一种恶作剧:在零下三十摄氏度的天气下叫一个不知好歹的人舔斧子。舌头一下子就冻住了,结果那上当的人被血淋淋地粘去了一层皮;但这还只是零下三十摄氏度,如果到零下一百五十摄氏度,我想只要把手指往斧子上面一放,那只手指就会没有了,只要……那儿有斧子的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