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光是桃叶,就是祖父,父亲也顾不上,只是偶尔想到祖父胸前的伤口是不是复发了,是不是又在流脓流血。
父亲回到黄州标云岗乡下后,祖父见了他,第一句话就问桃叶的情况。父亲说他娶了桃叶,可又不小心将她弄丢了。祖父听后,不禁长叹一声,说自己真该在家里将他们的喜事办了,然后哪儿也不去。
祖父还预言,父亲今生今世再也找不到如此好的女人了。
桃叶尽管对我父亲有太多埋怨,她还是没忘记精心挑选一些桃叶橙让父亲带给祖父,算是做后人的一点孝心。这些桃叶橙让标云岗的人经久不忘。县里的一位干部寻踪来到家里,说了一大堆好话后,祖父才将仅存的一只桃叶橙送给他。那位干部吃过后,反复说,这么好的东西,若在民国以前,肯定是向皇帝进贡的上品。父亲就是在这之后,被这位当干部的人带到县里,随后才参与了储运公司的筹建和发展。
苦苦追求后的父亲,绝对算不上是个彻底的革命者,他将私人感情反复塞进革命事业里。那时县里用煤奇缺,按道理应该就近到黄石去弄,且袁仓煤矿的煤品质优良,多少年来一直让东洋鬼子垂涎三尺。父亲却力主到秭归去运。那些小煤窑的煤,怎么能同袁仓大矿的优质煤相比?父亲自有他的理由:秭归那儿的煤运到黄州,每吨要便宜几角钱。别人不仅同意他的意见,到年底评先进时,他还获得勤俭节约模范的荣誉。